2009年7月16日,在高雄世運主場館所舉辦的「2009年高雄世界運動會」的開幕典禮上,以海洋為主題的第一段開幕主秀「福爾摩沙」登場,高齡85歲的國寶級舞蹈家李彩娥,以「大地之母」的姿態,站在六米高,象徵母性元素的桃型道具上,優雅的進行演出,她的舞姿不僅全場歡騰,透過電視螢幕傳到全世界,更讓世人驚嘆!
從7歲習舞,12歲再到日本學習,16歲便拿下日本全國舞蹈大賽少年組冠軍,並獲得日本「文部大臣賞」(教育部長獎),1944年,18歲的她,在巡迴日本演出《日本在台施政五十年紀念舞展》之後返國,19歲結婚,後來相繼在屏東、高雄開設「李彩娥舞蹈研究所」與「李彩娥舞蹈社」,成為台灣推動現代舞的第一人。1971年,她50歲時,為了公演專程回到日本昔日恩師石井漠的舞蹈團再學習,卻因為受到師母八重子一席話的影響,回來台灣後便成立「創美教室」,引進韻律操,還結合美姿美儀,推廣婦女的生活之美與自信,讓當時的台灣,各縣市的公園內處處可見跳韻律舞、韻律操的人潮。而15年前由大兒子洪仁威成立「李彩娥舞蹈團」,並由已70歲的李彩娥擔任團長,正式擠入國內文化創意產業表演團體的行列,此後,每兩年所進行的公演,每次的編舞創新,都帶動國內舞蹈的另一股風潮。
1991年,李彩娥獲教育部頒發「中華民族藝術薪傳獎」,1998年榮獲第六屆「全球中華文化藝術獎薪傳獎」,2000年再榮獲高雄市第十九屆文藝獎之「舞蹈類終身成就獎」,就在她八十大壽時,高雄市政府文化局還特別為她籌劃了「歲月的舞跡-李彩娥舞蹈節」邀請劉鳳學與她等兩位舞蹈界耆老對談,並由她進行公演。
被大兒子洪仁威形容是得了「舞癌」的母親,一生不斷在舞蹈上教學、演出與編導創作,八十五歲的李彩娥,至今還在進行舞蹈教學與演出,兒孫四代同堂也承襲她的衣缽,都成了國內知名的舞蹈家,常常是子編母跳或孫編袓母跳。而她也贏得藝術界最高的肯定與無數的雅號:「蜻蜓袓母」、「舞蹈大師」、「國寶」、「阿嬤舞姬」,乃至「舞蹈生活教育家」。究竟是怎樣的信念,讓她堅持在舞蹈世界中永不放棄?一切應該從她七歲在小學一年級的合唱團課開始談起。
壹、與舞蹈的結緣
一、誤打誤撞的啟蒙
1926年,李彩娥生長在屏東富裕的農村家庭,七歲的時候,剛進入小學,在一次學校的遊藝會表演中,被選為合唱團的團員,但不愛講話的她,站在鋼琴旁邊,卻一點也唱不起來,這時候,她看到一位女同學在翩翩起舞:
李:我那個日本時代,在這個屏東,七歲的時候,在學校,老師把我派去這個合唱,唱歌,我那個小的時候比較不愛講話,我很不愛講話,但還是要把我派去合唱,那個時候,唱不起來。但是喔!看一個女主角在那邊跳,我就跟著一直在那邊跳就是了。(口述歷史)
李:我就自然把它學起來了,然後在那邊,別人唱歌,我沒唱歌,就在一直比一直比這樣啦。就是從內心比手畫腳啦!就是反正不會唱歌我就看他的動作,看那個女生腳的動作,我就像這樣一起,一直動,內心中沒有感覺。
原本是要來合唱的,沒想到這樣的跟著主角比手劃腳,卻被舞蹈老師相中。
李:後來老師說:「Change,你的舞比較好」,就把我換去舞蹈的主角就對了。在這裡就是我的啟發(啟蒙)。
就這樣,李彩娥由合唱的角色被換成舞蹈的女主角,這樣誤打誤撞的啟蒙,也開始了她舞蹈傳奇性的一生。
二、不愛講話的小女生但擅用舞蹈表達肢體語言
自認是不會說話的小女生,但跳起舞來,就像天生的舞蹈家,令人耳目一新,跳舞讓她樂在其中。而她也成為學校遊藝會與各種演出的常客。
李:那個時候,日本時代,學校就有舞蹈老師,當然啦!不是那個專家,可是學校遊藝會的時候,每一次都會找我去表演,就從那個開始,啟發(啟蒙)的老師每一次有遊藝會的時候,都叫我出來跳,阿我就不愛講話,要叫我跳我最開心。
李:老師都說,這個孩子不愛講話,但是舞蹈感覺可以表達出來。
形容自己拙於言辭,但透過肢體的舞動,卻能表達出自己的感覺,好像是她與生俱來的天賦,這也讓她受到大家的青睞,不僅能在日本代表台灣學生而出人頭地,更注定了她一生不悔的舞蹈生涯。
三、體認「舞蹈就是要帶給大家快樂」
當不成合唱團成員,卻成了舞蹈的女主角,她回憶說,第一次的演出是在當時的屏東戲院,她國小一年級,跳的是日本歌曲中的新娘跳舞,第一次演出,不知道什麼是快樂,只覺得人實在很多,心中只有「害怕」兩個字。因此,儘管穿的是新娘衣服,很漂亮,她還是笑不出來。
李:阿就一年級啊!那個在相片在書裡面都有,就是新娘的那個日文歌,練習的時候沒感覺,在舞台的時候又怕,就是怕,不是高興,你看屏東戲院那麼多的觀眾,鋼琴、老師,我solo,我單獨跳。
李:那個感覺…不知道…就是會怕!
這樣的日子持續了一段時間,她雖然喜歡跳舞,但跳舞時卻會害怕,一點也沒有快樂的感覺。直到第二次又在屏東戲院演出,她看到台下觀眾的快樂與歡笑,她才發現,原來舞蹈是可以帶給大家歡樂,所以,她才感到快樂,而她的快樂就是笑。
李:我有感覺說,人家學校裡有舞蹈老師看得起我,我就高興了,就笑出來了,不會講話,可是會笑,高興的笑,我知道我的開始就是笑。
李:當然!可以自由,老師很會編嘛!那我們那個故事就是看漫畫啦!看書裡面有那個卡通啦什麼的,那老師很會編日本時代的…什麼劇啦,我就跳的好開心好開心,感覺從第二個節目開始高興。
李:知道跳舞就是帶給大家這麼歡喜耶!到這時候,我就是這樣,我要大家高興,我要大家笑,現在你就跟我說,我就是從這裡開始的(知道舞蹈可以帶給大家歡樂)。
四、微笑舞蹈可以美化人生
看到觀眾的掌聲與笑容,要用笑來表達快樂,用舞蹈來帶給大家歡樂,因為,在當下,李彩娥知道,要笑、要微笑,才能有好的社會,但當時拙於言辭,不知如何表達,幾十年後,她終於可以說出當時內心的話:原來用舞蹈,用藝術,可以來美化人生。
李:阿姑,我的小妹、二哥、三哥、四哥和我都躲在我母親的後面,所以在那裡說,大家在啪!啪!啪!(觀眾鼓掌聲)那個感覺,現在八十五歲了,才會用嘴巴表達說:「我要高興!我要大家快樂!」要笑、要微笑,社會才會有好的…社會出來。
李:我的快樂要獻給大家。
當被問到:「喔!微笑。你微笑和好的社會有什麼關係?」,她直爽的說:
李:唉唷!大家才不會做壞事情啊!
李:最近幾十年就是我的經驗,我的經驗可以發出來就是應該要笑,用藝術來美化人生,才能有美麗的社會出現。(1)/待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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