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、展現愛:把對父親的遺憾化作終身舞台上的演出
李彩娥一生對舞蹈的執著,除了是要表現美與釋放情感,其實,其中有很深的一部分,是在她內心底層對父親很深的情感,這種深厚的情感,變成一種牽動的力量,幻化作她在舞蹈上執著的力量、驅動的力量。而那份深濃的情感,除了來自於父親對她從小在舞蹈上的支持;還有從小不善於表達的她,認為父親最疼愛她,與她最親,也最懂得她。正因為這份深切的情感,讓她從越南演出後無法回台灣探視父親時,那種失望與想望,讓她在船行到香港後的那一晚,在夢境中,看見滿身是血的父親,並讓她事後一直深信,那是父親在離開人世時,化作靈魂前來與她道別。
即便是代表台灣的囝仔、全日本舞蹈冠軍,在進行完日本的公演後搭船回台灣,在基隆港岸上她所看到的「父親」早已不在人世,她至今卻深信,她確實看到她的父親,她的父親的靈魂來跟他招手,來歡迎她回來。而在獲悉早先若執意搭原訂的船期「高千穗丸」艦返回台灣見父親,注定將被戰爭中的魚雷擊沈而命喪海底,對於這生死之間的陰錯陽差,逃過一劫,即便是到現在人生已走了好大歲數,活到85歲,再回首往事,如今若要讓她再選擇,李彩娥仍以堅定的口吻說,她仍會選擇搭「高千穗丸」艦回台灣見父親,就算死也不後悔,那種愛女對父親執著的愛,實在令人動容。
對此,呼應到她後來所說的,她人生最大的遺憾,不僅來自於無緣見父親最後一面;還在於最支持她舞蹈的父親,至今竟然還沒看過她在舞台上的演出,因為遺憾,不能如願,所以,每一次的演出,不管是在舞台上、練習時、演講的演出,國內或是國外的演出,她說,都是在演給父親看。「我到現在就是遺憾沒有給我父親看到正式的舞台演出,所以現在每一個練習也好、上台也好、到外國也好、到國內也好,就是好像我的父親陪我。(李彩娥)」、「所以遺憾就放在舞台上。(李彩娥)」,因為父親永遠活在她心中給她力量,舞蹈演出的力量,「對啊!因為我到現在舞蹈都沒有退休,一樣他永遠在我的身邊嘛!」。
所以,她說,一直以來的演出,都在跳給父親看,原來在她內心的潛意識裡,她一直在跳給父親看,因為一想到跳,她就會想到父親。「就是很多時間他都陪著我,陪我,他把他那個執著和力量給我。」、「當然啦!大家的力量也是很大,觀眾、兄弟啦、女兒啦,這些家屬都會支持,那個力量給我,但是最重要的力量是豆桑給的。(李彩娥)」而來自父親給她的力量,她說,到現在還沒有退,甚至更加強,所以,她要跳得更好,要一直跳,跳給父親看。
Tisdell(2003)在與31位成人教育學者的訪談與同儕的討論後,指出靈性本質的七個假設,包括1.靈性不等同於宗教,但對很多人來說,兩者是有相關聯性;2.靈性是透過神秘力量,對於事物完整性和關聯性的覺察和尊崇;3.靈性是生命意義的建構;4.靈性經常發生在學習環境中,5.靈性趨向原真性或真實的自我;6.靈性是人們透過無意識和象徵符號形成過程,以建構知識;7.靈性經驗的產生常常是出人意表,如靈感、神來之筆,靈光乍現。
其中,靈性是透過神秘力量,對於事物完整性和關聯性的覺察和尊崇,這種神秘力量,包括生命力、上帝、崇高力量、超我、佛性、宇宙能量…等等。而在Hamilton與Jackson(1998)的研究中,他指出靈性基本的三個主題,包括:自我覺察的發展、意識到事物的互相關聯性,與崇高力量或崇高目標。即連Lisa 也認為,靈性是對生命力覺察性的尊崇,即是指一個人有所行動,是一種態度的培養,一種存在的形式、及尊崇生命的形式(Tisdell,2003)。所以,對神秘力量、崇高力量的一種覺察,可以讓人產生靈性的行動力,並以尊崇生命形式存在,以此種論點來分析李彩娥與她父親的愛,讓父親的過逝成為一種神秘的力量,一種值得他尊崇的力量。而為了彌補對父親的遺憾,她透過覺察,理解父親所給予她的力量,一種對舞蹈演出執著熱衷的行動力量,因為支持她舞蹈的力量,「最重要的力量是豆桑給的。(李彩娥)」。那就是靈性形而上的力量。(待續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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