陸、舞蹈的再學習
一、80歲的老學生 跳不好,就到上海去學一遍
80歲後,有一年,有一場戲,她與曾孫洪康捷飾演男女主角,而她扮演的是一位上海的拉人力車的女孩子,她戲稱是「上海婆」啊!當時,不僅要與曾孫對演,有好幾個動作是曾孫將她高高的舉起與抱起,對當時已80多歲的她,算是高難度又相當危險的動作,加上又有一場跟10幾個舞者一起合跳的戲碼,需要很好的默契。但當時她腳傷還在復健中,又必須要練習。怕跟不上進度與動作,只得利用復健的時間心中默念拍子,與身體局部的舞動來練習。
從她手中接下藝術總監的工作,她說,大兒子洪仁威老師教學生時很嚴,就算是面對自己的媽媽也是一樣,就在練習中,大兒子認為媽媽表演的上海婆沒有入戲,「完全沒感覺」,直接指責她,還說要派她到上海實際觀摩再回來演。
她形容自己非常的幸運,真是「天公伯啊很疼我」,隔一天,她以前的一位學生許春美突然打電話邀請她,說是她們彰化縣的社團要到上海參訪,問她要不要去,這麼好的機會她便一口答應了。到了上海後,又碰到接待的對方代表中,有一位的母親從前就當人力車伕,這樣的巧合讓她實在太高興了。
去上海如願的完成學習之旅,果然,回來再練習,那種「上海婆」的味道全出來了,這時,當總監的大兒子讚美她表現的非常好,「很有感覺」、大有進步時,聽到總監的肯定,讓她非常的高興,直說「謝謝洪老師」。
李:那個時候洪老師怎麼說,他很嚴的喔!「李老師,那個…人力車的那個動作,一點都沒有感覺,我派你到上海。」
李:對!現在回來,「喔!今天李老師那個上海婆很有感覺,好!給你鼓掌」,我說,謝謝洪老師。謝謝!就很高興、開心!(口述歷史)
二、堅持舞者的立場與角色:聽總監的話
問她做為一位媽媽,舞蹈又是她的專業,為何要這麼聽兒子的話到大陸進行學習之旅,又為何要這麼的在乎他的反應?她說,這是做為一位舞者所扮演的角色與立場,就是要服從總監的話,而把舞跳好,這也是一位舞者的使命。否則她一個人跳不好,就會影響到大家,她不要影響到大家,何況舞沒跳好,整個演出就失敗,也會失去意義。
李:當然,因為跳舞的喔,旁邊的人比較有那個概念啦!舞者比較沒有啦!舞者只有聽話而已,要盡量表達,如果還不能給那個總監滿足,那就會影響舞展,那舞展就等於失敗,等於沒有意義,對觀眾也很不好意思的啦!
認為自己的身分是舞者,舞者有責任與義務聽總監的話,那是舞者應該扮演的角色。而且團體的舞,她也不希望因一個人的生病而影響到大家,所以,李彩娥說:「不管你哪一個地方痛都要克服。」
三、不要人家的同情與可憐:永遠以亮麗的外表示人
85歲了還能在舞台上跳舞,觀眾永遠看到的是她的舞姿,卻不知在舞姿背後,她面對多年病痛與老化所要付出的辛苦,而做為一位堅毅的舞者,李彩娥也堅持永遠以亮麗光鮮的外表獻給觀眾,原來,不要讓大家知道她的病痛,因為她不要人家的同情與可憐,她要表現正常,不只是精神正常,還有身體正常,不要因為病痛讓大家可憐、同情,因為大家的同情、可憐,她說:「這樣我就會心軟,就會跳不起來」。而且,別人的同情還會消磨她的志氣。
李:不要給人家說喔!那個跛腳、不要讓人家說,那個好夠可憐喔,我不要!我這正常啊!我精神正常啊!對,所以我這個痛都不要給人家知道啊!不是瞧不起,他們可憐我,我的心就軟弱了,就跳不起來了,不能讓人家可憐。對舞蹈的意志力就被消磨去了嘛!
四、追求完美:舞蹈要美化人生
一直以來,對舞蹈堅持的信念,她要追求完美,她說,要「表達一條心,獻給藝術,不要有缺點」,這個「零缺點」不也是展現在她個人身上,作為一位舞者的「零缺點」。她說,她舞蹈,要讓大家高興,儘管其中有酸甜苦辣,還是要力求完美,生活也是一樣,雖然人不可能完美,但「要去補」。
李:就是有一個舞展,不但我全身,我們全部都要一條心,表達一條心,獻給這個藝術,一條心獻給藝術。美化人生就是在這啦!不要有差別,不能讓舞蹈有缺陷、缺點啦!就是要把很完美的東西獻給大家。
李:對啦!雖然觀眾裡面也有喜歡甜的、喜歡酸的,我們舞蹈裡面也有,可是,我就是說,全部都要讓他們高興,不要說配合你的嗜好,你愛吃甜的嘛!我就跳甜的給你看,不是,裡面有甜的、鹹的什麼都有,讓你去選,讓你去滿足。
李:生活,生活也是要完美,當然啦!人不能完美,但是就是要去補,補一下,今天什麼地方都來補一下,因為舞蹈要完美,生活也要完美,舞蹈要美化人生。(待續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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